直达期货

4月11日夜晚，马斯克和BBC记者在推特总部最早了一场戏剧性的对谈。

原由是马斯克在推特上给BBC添加了一个颇具嘲笑意味的标签：“Government Funded Media（政府赞助的媒体）”。BBC发现后，马斯克暗示十分钟内可以派小我私家来推特总部采访他，那时已是深夜。

在马斯克承受推特一周年的关口上，记者急急预备的火力明显大多环绕旧账收拾：比如推特的大规划裁人、虚伪信息与愤怒言辞处置以及马斯克“专横专断”的工风格格[1]。

但是马斯克适当长于避实就虚，那些他不想回覆的问题，一概以反诘回手，反客为主质疑BBC常常制造假新闻。

记者问：推特现在是不是没有满足的人手处置愤怒言辞？

马斯克反诘：你看到愤怒言辞增多了吗？是你耳食之闻，对吧？我不这么认为。你举个具体比如。

记者举不出来。

马斯克断语：你在扯谎。

这段为难度拉满的对话可谓全场热潮。跨过300万人眼睁睁看着，声响下降的马斯克把记者逼到无路可退。

把自己送优势口浪尖的马斯克，虽然靠着嘴炮手工逼退了BBC记者，但这并不能阻挠外界对推特命运的打听。

一年前，马斯克以极点高调的姿势宣告要把推特收归己有，并且不吝与推特董事会上演了一出拉锯数月的无间道大戏。他热情刷屏论说的推特改写大计，可以总结为两个意图：

进步推特的商业功率，把它变成一家更赚钱的公司

进步推特的言辞敞开度，把它变成一个更自在的渠道

长于搞群众运动的马斯克，对推特的整风效果究竟怎么样？

大刀向推特头上砍去

2022年10月，马斯克手捧一个水槽，笑容满面地走进了推特的旧金山总部。他发推为这张相片配文：“Let's sink in！”（sink有水槽之意，这个英语俚语可以意译为“让子弹飞一会”）

在马斯克眼中，这时的推特是一架正在高速冲向地上的飞机，亟待钢铁侠解救。

它2.5亿的日活用户量阻滞不前，总是赚不到钱，马斯克接手时天天亏本400万美元[2]。在共同体量的美国科技企业里，它的职工规划无出其右，严峻亢余，并且气氛过于自在松懈。

作为SpaceX和特斯拉两家公司的老板，每周工作跨过120小时、会在特斯拉茶水间装摄像头的马斯克，明显适当看不惯这种佛系风格。

为了阻挠这架飞机坠毁，马斯克睡进推特工作室，最早雷厉盛行的改写。总结来说，对内收拾安排，进步人效比；对外敞开急进商业化，进步赚钱功率。

推特具有2.5亿日活，雇佣多达7500人，作为比照，Snap具有3.47亿日活泼用户，只雇佣了5200名左右的职工。

除了职工冗繁，气氛松懈自在也是公认的。一个比如是在任时刻最长的CEO杰克多西。在他*个任期内，推特的服务器掉线问题声名散乱，几乎天天都在崩，而杰克多西天天傍晚六点按时下班，去上瑜伽和缝纫课[3]。

因而推特很长一段时刻可算硅谷出名的“养老厂”。有前职工叹气过：“推特是家好公司，但没人在干活。”

马斯克整风，首要遭殃的是高层。CXO们全被开了，推特高层存在已久的“印度帮”一会儿四分五裂[4]。

基层职工们脱离得更忽然。程序员们好歹还有个镌汰典礼，打印出已往三十天写的代码，就地默写，写不出来滚开[5]。更多人是一觉悟来收到邮件，被告知给发三个月补偿，明日最早不用去公司了。

两位被裁人工抱着纸箱站在推特门外，一脸迷茫地梦想追诉，干流媒体争相报导。随后才曝出，这俩哥们根本没在推特上过班，但在恍若狼人杀的裁人风暴里，人人都信了。

终究，7500人的公司裁掉大半，只剩1500人左右。幸存者们被逼承受了美利坚版别的“奋斗者协议”：有必要致力于“长时刻高强度工作”的硬核文明。也就是说，和特斯拉职工相同，每周至少要在工作室工作40小时[6]。

裁完人后，马斯克开顽笑说反正旧金山总部都没人了，不如改成遭难汉收容所。他约请了拍卖师出售剩余的工效果品。出售的产品包含 Twitter 的蓝鸟雕塑、动感自行车、桌椅、电脑和厨具。

一顿操作之下，推特的本钱几乎取得有用操控。但是外部商业功率的进步，不是靠裁人卖电脑和八小时工作制就能抵达的。

2010-2017年，推特亏了整整8年，而王高飞治下的微博在2015年就扭亏为盈。收买风波让策划状况变得更差。退市前的2022Q2财报显现，推特营收为11.8亿美元，同比下滑1%，只堪堪够得上谷歌、Meta一个月的零头，净利润率更是骤降到-23%[7]。

面对这些问题，马斯克梦想开源活水。

他启动了推特付费会员规划。推特的蓝V可以俭朴理解为微博认证。从前蓝V是*企业和名人免费请求的，但在新方针下，一切乐意掏8美元充会员的用户，都可以给自己加个v。

而那些不交钱的，不只会失掉蓝v标识，还不能享用推特的创造广告分红，乃至进不了引荐流。可以说比微博还要狠。

这一行为还没最早实在带来收益，就引发了一场凌乱。有人假充认证医药巨子，称要把胰岛素价钱打到零，有人把自己变成前总统布什，发文进犯伊拉克的，还有人伪装成NBA球星勒布朗·詹姆斯，向粉丝要钱。这个成效很快被下架调整。

种种不稳固的方针在广告商心中投下暗影。全球*广告买家GroupM将推特定为“高风险”广告渠道，并向客户宣告劝告，不主张置办推特广告位。在原应是圣诞广告旺季的11月，推特赖认为生的广告收入骤降。

Media Matters 叙述显现[8]，这年代推特排名前100的广告商丢失过半。其间不乏适口可乐、嘉士伯、香奈儿、民众、AMC等大品牌。2020年至今，这些广告商为推特带来了近20亿美元的收入，是推特的头号金主。

直到本年1月，推特的广告收入现已同比下降60%。

广告经营堕入窘境，让马斯克一度亲身打电话责备广告主，还点名指斥了不肯投广告、卡使用检查的苹果。同月，推特重启了阻挠多年的政治广告投进，可见赚钱的急迫之心。

按上一年Q2推特每月3.6亿的广告进账计，要完结马斯克靠付费替代广告养活渠道的意图，推特得压服4500万人每月掏8美元。在图文付费范畴全球*的纽约时报，也不过有750万订阅者。

总结来说，关于*个意图——重振推特商业蓝图，马斯克现在*的孝顺停步于：靠减少工作位完结了降本。那么第二个意图——对推特举办平等化改写，期望若何？

推特变得更自在了吗？

首要要理解马斯克为什么认为推特“不行平等”。

他发过一个嘲笑漫画，指斥美国政治光谱不断左倾，让中立主义者显得越来越保守，“被逼”变成了“右派”。

在全体政治气氛不断左倾的环境下，作为文明战役前哨的交际渠道们，倾向于约束一些右翼过大的声响（比如国会山事宜后封掉特朗普的账号），扩大少量集体的声响。

自称“中立派”的马斯克明显不喜爱这种状况。他期望让推特、乃至整个公共言辞竣事左倾，回到“实在的“中立自在。为此，他对推特的内容检查体系展开了一轮雷厉风行的改造。

他遣散了推特的公关、对外撒播部分，以及推特内容审阅的焦点抉择团队[9]：信任与安全委员会，导游这个部分11年的 Vijaya Gadde被敏捷毕业。一些检查方针被废止，比如针对新冠过错信息撒播的检查。

NYT、CNN等媒体的记者因显露马斯克定位而被封号的一起，一堆包含特朗普在内的保守右翼账号，从小黑屋里放了出来。

随后，马斯克联系了一批自己喜爱的记者，向他们宣告了一批推特文件，提议推特“文件门”[10]，告知民众推特以往检查言辞有许多潜规则。

这些充溢小我私家创意的改造引发了渠道震动。仅仅收买生意完结后的两天内，保守派KOL的追随者人数的逐日增进率翻了十倍，而自在派KOL们全体失掉了数十万追随者。

这些举动真的让推特生态变得更好了吗？

本年一月，素有巴西特朗普之称的雅伊尔·博尔索纳罗，在推举落败后，昂扬支持者举办了一场针对政府大楼的突击，这几乎是国会山事宜的复制版。

与前次相同，推特被认为负有责任。博尔索纳罗和特朗普相同酷爱发推，具有过万万粉丝。在马斯克的检查新政下，这位被封过号的前总统几乎没有遭到任何约束。

「老头乐之 王」，要破产了

这不由得让人再想一想，马斯克治下的社区事实是助推了民主，照样助长了民粹？

用户敏捷用脚投了票。多个调查组织信息显现，推特的用户增速正在变成负数[11]。

充钱才华认证的创收战略，惹毛了一批KOL。路透社引述一份题为《高音喇叭去哪儿了？》的推特内部文件[12]，重度推特用户占每月总用户的不到 10%，但发生了一切推文的 90% 和全球收入的一半。但自傲盛行以来，这部分用户一向处于“*下降”状况。

马斯克梦想按捺这种丢失趋势。全国杯决赛刚竣事，推特就宣告了一项新划定，阻挠导向 Facebook、Instagram、Mastodon、Truth Social等外部交际渠道的链接。马斯克还声称，针对那些有满足影响力的名人，他乐意自掏腰包帮他们开蓝V认证。

连推特的相关高管都不由得跳出来指斥马斯克感动莽撞，不计成果。马斯克好像正对改写失掉耐性，他在推特上提议一项投票，问粉丝自己是不是不该持续揽管理推特这个活，暗示若是能找到一个“满足蠢到”乐意接锅的人，他立刻让贤。

马斯克对推特社区环境戏剧性且失利的改写，让他价值心情的问题越发错综复杂起来。他真的如自己所声称的那样满怀言辞自在的抱负吗？他在为建立一个公平的乡镇广场，作出不偏颇的起劲吗？

9岁男孩捣鼓的玩具

2021年11月，哈佛大学前史教授吉尔·莱波雷在纽约时报揭晓了一篇文章《Elon Musk Is Building a Sci-Fi World, and the Rest of Us Are Trapped in It》，翻译过来是“马斯克正在建筑一个科幻全国，咱们正堕入其间”。

在中文网络，这篇文章有个撒播更广的标题《马斯克主义：科技亿万富翁们的外星资源主义》。

吉尔·莱波雷为“马斯克主义”下了定义[13]：这是一种极点的外星资源主义，股票价钱更多地是由科幻小说中的抱负驱动的，而不是收益驱动的。

马斯克主义的全国，是一个由手工亿万富翁制造的实在和虚拟全国。马斯克们不信任民主或政客、资源主义或钱币，深信手工和工程可以处理一切政治、社会和经济问题。他们行使自己具有的资源，取得掌控权，不吝一切价值接近自己幻想中的未来。

因而，许多人也把马斯克理解为政治上的“动能派”，将手工进步视作元意图，凌驾于政治准则、品德次序之上。

这就不难理解马斯克对推特的心情。对他来说，推特是完结手工抱负，而非政管抱负的阵地。

正如The Verge的作者伊丽莎白·罗帕托点评[14]：马斯克并没有实在的政治信仰，只要小我私家利益。一小我私家可以有朴陋或不存在的政治信仰，但仍然是一个政治活动家。

从借助推特疯炒狗狗币到一句推文影响特斯拉股价，马斯克机灵地用推特这个玩具呼风唤雨，为自己的商业国土添砖加瓦。SpaceX根本不需求公关部，星舰有任何动作，马斯克一小我私家就能完结对外相同KPI。

把推特收入囊中后，马斯克在建立自己的言辞王国上更驾轻就熟了。从前他排队六小时只为和奥巴马握手，现在他直接发推，呼唤1.3亿粉丝给共和党投票。前段时刻，他乃至时刻短地把推特图标变为了DOGE神色包，以表达自己的看好心情。

小蓝鸟图标变成柴犬神色包

这还不是推特之于马斯克的一切效果。他正梦想把它变成一个超级APP、一个AI的数据阵地。

2022 年 5 月，提出收买推特后不久，他就在一个播客中暗示出对仿效微信的激烈爱好，认为美国也需求一个集合通讯、付出、购物内陆服务和游戏等成效的超级APP，他可以把Twitter变成那样。

上一年11月，推特现已向美国财政部提交了请求文件，期望成为付出处置商。本年3月有文件发表，他在内华达州注册了X公司，并把推特兼并其间。所以严格含义上，现已没有“推特”，只要“X”这家公司了。

马斯克对“X”有适当宏伟的愿景，他认为这对全国反常有用[15]。“微信是一个反常棒的使用程序，在我国，你根本上靠微信生计。在我国以外没有微信，若是咱们可以经过 Twitter 接近或许完结这一意图，将是巨大的乐成。”

新闻传出后，推特总部Twitter标牌上的w变成了白色，只留下“Titter（傻笑）”

而最新的动态，是马斯克又最早行使twitter来做AI了。马斯克不只给推特买了1万个GPU搞数据中心，还充分认识推特的海量数据在大模子年代的首要含义。

在本年年初，推特最早对企业接见其 API 每月收取高达 21万美元的费用。前段时刻，马斯克对微软开炮，责备他们没有付钱，就用Twitter的数据搞不合法练习，“诉讼时刻到（suit time）。”

付费阅览、区块链、付出、购物、AI、抄微信……马斯克就任一年就整了如此多的活，不得不让人感触在他手里的twitter，就犹如一个9岁男孩手里的大玩具，被一再捣鼓折腾乃至蹂躏。

玩具的下场可能有两种，一是被直接捣鼓坏了，然后被丢掉；二是主人腻了失掉爱好，然后被惨淡。这场马斯克编导的Toy Story，会有一个Happy Ending吗？

结尾

2021年，马斯克中选了年代周刊年度人物。在封面相片里，他身处暗室，眼光向前，一束光打在他的脸上。背面的评语是：

一个期望解救星球，让人类有一个全新栖息之所的小丑、天才、*、智者、实业家、演出者、无赖；一个集爱迪生、巴纳姆（现代公关之父）、卡内基和《守望者》里的曼哈顿博士（发现晰电动车并去往火星的忧郁蓝体人神）于一身的搀杂体[16]。

马斯克列传作者曾如此点评马斯克[17]：

“马斯克生计的每一方面都像在企图劝慰那些正在腐蚀他每一寸皮肤的忧闷。他看人类皆是自我设限并且身处险境，并想要脱节这样的境况。那些在开会时提失足误定见的人，或许在工作时犯过错的人，都阻挠了他的行进，让他不得不怠慢脚步。

他没有像他人相同憎恨这种人，仅仅为他们所犯的过错感应苦楚。他不是没有心情，仅仅认为自己是*一个体会自己的任务时刻急迫的人。”

已往一年，马斯克对推特雷厉盛行到冷若冰霜的功率改写，随心所欲到想入非非的社区重构，正符合了这一点评。

让推特成为自力的言辞自在净土，历来不是这位机灵商人的收买意图。推特必定在他的手中变形，被重塑成合他心意的姿态，放进商业国土中，为他的“马斯克主义”供给燃料。

从这个视点来看，马斯克帝国里的一切事物，都是他这枚人型火箭升空的燃料。至于火箭的结尾在那里，燃料们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参考资料

[1]Elon Musk BBC interview: Twitter boss on layoffs, misinfo and sleeping in the office, BBC

[2]Elon Musk says Twitter is losing more than $4 million a day so he had 'no choice' about cutting thousands of jobs, businessinsider

[3]孵化Twitter：从蛮荒到IPO的狂野旅程，尼克·比尔顿

[4]Musk fires almost all of Twitter’s India staff, livemint

[5]马斯克“下狠手”收拾推特，要求工程师默写代码，职工每周工作84小时,  AI前哨

[6]Elon Musk Calls Twitter Workers Back Into the Office for at Least 40 Hours a Week,  Observer

[7]Twitter财报

[8]Half of Twitter's top advertisers appear to leave platform within a month of Musk's takeover, report says, cbsnews

[9]Twitter legal chief Vijaya Gadde, at center of storm, is fired as Musk completes purchase of social media site, legaldive

[10]Elon Musk's 'Twitter Files' offers details on Hunter Biden laptop story, WashingtonPost

[11]Twitter to lose more than 30 million users in the next two years, insider

[12]Exclusive: Twitter is losing its most active users, internal documents show, Reuters

[13]Elon Musk Is Building a Sci-Fi World, and the Rest of Us Are Trapped in It, NYT

[14]Elon Musk is Elon Musk-pilled, the verge

[15]Elon Musk wants to offer Americans an ‘everything app’ like China’s WeChat, Fortune

[16]2021 person of the year ELON MUSK, time

[17]硅谷钢铁侠：埃隆·马斯克的冒险人生，阿什利·万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