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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前沿华强北,为何转型卖美妆?

专柜价500元的化妆品,这里只卖200多,而且“假一赔十”。

云云低价又保证正品,不只不限量,反而要走量。甚至有人只靠接纳老板们着实没时间打理的快递纸箱,就能发家致富。

这就是华强北。

华强电子一条街,现在有过半的档口在卖美妆。曾经盛极一时的数码3C朝圣之地,已经悄然完成转型,成为海内最大的高端化妆品批发市场,让硬核直男迷失了偏向。

掉头的生意有大把人做,但赔本的生意没人愿意干,尤其是在华强北。

华强北是造富的天堂。

转型美妆

华强北路位于深圳市福田区,以振华路为界,南面是电子通讯市场扎堆的地段;北面是零售商业群雄逐鹿的“沙场”。

据界面新闻报道,2017年3月,华强北着名电子大卖场明通数码城最先向美妆偏向转型。随后,另几家数码城也最先结构美妆市场。

明通数码城的外墙已经换了口号,相比于曾经“手机配件城”的招牌,“汇聚全球美妆品牌”的口号稍显另类,但融入整个街区升级换代的大潮里,却无比丝滑。

现在,远望一期二楼的美妆交易中心已基本革新完成,整层被切割成豆腐块似的单间,每个档口面积从几平米到几十平米不等,已经启动招商。

商家入驻要签两年条约,用度包罗租金和革新费,按季度交,租金和革新费取决于档口的位置和面积巨细。最廉价的是一间7平方米的铺位,月租金4500元,革新费3万;最贵的一间铺号面积18.5平方米,月租金20800元,革新费24万。

远望二期商场内大部分店肆已所有出租完毕,只剩临街店肆待统一放租,一间15平方米的临街店肆,月租金预计3.5万元,入场费则是20万元。入场费需一次性缴纳,2年合约到期后如商家续约则享有优先续约权,无需再交纳入场费。

曼哈B座的一、二层也已革新成入口美妆区。曼哈劈面的女人天下在今年完成革新,从女性衣饰外贸城转型为美妆城。

而最早完成转型的明通市场,A座的档口月租金已经炒到了5万以上,转让费高达百万,但即便云云,也是一铺难求。

2018年起,山寨机逐渐成为历史,也没有人再信赖售价2000元的新iPhone。华强北站在潮水的前沿,嗅觉最为敏锐。

卖手机的利润薄了,价钱越来越透明,租金又一直在涨。

生意最好的时刻,每个档口都有人排队看货;但在最难的时刻,也曾一夜之间撤走十几个档口。

脑子活才有出路,华强北最不缺少的就是头脑灵光的人。在数码城里,有人最先实验美妆。

最最先是卖面膜,给微商供货,或者做海淘的中转站。厥后,直播电商来拿货,淘宝直播、抖音和快手都来了。

月销几万件的故事袭击着无米下锅的雇主们,他们十分善于“复制粘贴”,不管是复制产物,照样复制商业模式,于是美妆生意就这么起来了。

现在的华强北,除了赛格电子、赛格通讯市场、华强电子这三个是唯一还在坚持纯电子的,其余所有都被“革命”了,龙胜、明通、远望、万商,有一半全是美妆的档口。

棱镜也曾报道过类似的数据:华强北商圈两万多个商铺,现在有跨越10%的档口转型卖化妆品。其中,转型最早、最乐成的就是位于振华路上的明通数码城,1200多个档口,险些所有转型做了美妆。

化妆品的税很高,避开这个环节,价钱自然就能降下来。

对于档口老板们而言,货源是不能触碰的商业秘密。

但要保证正品,最终泉源一定是品牌方,只不过是渠道的差别:免税店、外洋代理商、外洋电商平台等。

华强北美妆崛起的焦点是渠道,要害则在于走量,不只档口多,单店的销量也很高,由于这里是批发市场,层级越高,价钱越低,越要走量。

铺量可以迅速占领市场,但也同样是隐患。单品逐日百级甚至千级的出货量,要保证不掺杂赝品,还要祈祷偕行们不会被赝品蒙蔽。

化妆品比电子产物的判定成本更高,一台组装而成的手机,只要拆开就能看出眉目;而化妆品的检测需要专业机构举行,其成本可能高于化妆品自己的价钱。

这对羁系而言,是更大的挑战。

华强北的美妆转型尚处于起步阶段,未来会有更多数码城跟风加入。虽然每个档口都是各自为战,但对于数码城而言,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其一,当货源数目不足以笼罩出货量的需求,赝品问题就会亮起红灯;其二,纵然是正品,其进关方式也会逐渐向执法的边缘试探。

据媒体报道,明通已经加强了对赝品的袭击力度,要求档口张贴“保证正品假一赔十”的标签,并签署《不谋划无正当泉源、冒充伪劣商品责任书》:若是售卖无正当泉源、冒充伪劣产物,没收租金、保证金等。

深圳市市场羁系部门也增加了打假力度,通过提高抽检频次、不定期抽查等方式,尽可能保证货源可查、杜绝赝品,甚至与商户签署《一次性镌汰制度》。

然则,赔本的生意没人干,掉头的生意永远有人愿意做。

因电子而兴

华强北转型美妆,听上去另类,但绝不突兀。

没去过华强北的人喜欢用“电子市场”、“数码城”等标签界说华强北,实在华强北是多元化、无界限的商圈,这里有卖手机、电子配件的,也向来就有卖服装、化妆品的。

华强北,并非生而数码。

组装电脑、山寨手机、照相机、电视机、甚至是打印机,华强北有过电子产业的每个品类的卖场,甚至外贸服装、玩具、皮革,也曾在华强北的转型名单上。

数码只是华强北多年来风风雨雨中最着名的一站,美妆是下一站,也许明天,也许明年,华强北又最先卖其余。

能做就做,不能做就走,让能做的人来做,这是深圳速率,也是华强北最引以为傲的商业嗅觉。

1979年,深圳经济特区进入筹备期,粤北兵工厂迁入深圳。

在深圳福田区的荒原上,生产军用无线电的粤北兵工厂响应政策招呼,国营改民营,三个工厂合并为华强团体,寓意“中华壮大”。

次年,深圳特区设立,华强团体四周的一条路取名为华强路,其四周的一片区域则被称为华强北。

1981年1月20日,华强北的第一个标志性建筑——深圳电子大厦破土动工。两年后,华强北的第一片工厂区完工,数目跨越五十家,面积跨越1平方公里。

作为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深圳与国家工业部杀青战略共识,配合发展电子产业,依附“三来一补”加工模式(来料加工、来样加工、来件装配和补偿商业),华强北形成了完整的从元器件采配到开模定型、研发、生产、组装的制造产物链。

1985年,电子工业部在深圳确立办事处,整合了涣散的小型电子企业,确立了深圳电子团体公司,也就是深圳赛格团体公司的前身。

1988年,赛格团体在华强北确立首家中国电子市场——赛格电子市场。来自深圳内陆和内地的160多家厂商以及10家港商迅速入驻。

两年间,赛格电子市场的规模连续扩大,原有的800平米扩展到1400平米,又拓展到4000平米,再厥后又推倒整栋楼重修。

在赛格电子市场周边,一系列大厦也相继建成,形成华强北电子产业商圈。

1999年,华强北从工业区向商业街转型。作为最靠近香港也是商业最开放的口岸,辅以电子产物领域的先发优势,华强北占尽了天时地利,险些垄断了手机的供货渠道。

2003年,台湾联发科公司突破诺基亚、摩托罗拉等品牌持有的芯片手艺,推出第一款单芯片手机解决方案,拉开了山寨机时代的序幕。

以联发科芯片为焦点,工厂只需要加上电池、外壳以及其他零部件,就能以极低的成本造出一台手机。

SZ标示,隐晦地暗示着这些手机的产地是深圳,最后却成了“山寨”。

那是一个凤凰传奇与电子产物相映生辉的时代,超长待机、动感光效、炸街神曲、殒命重金属音质,一批又一批“国产神机”从华强北发往天下各地。

纵然单机售价仅几百元,也是无限大的利润空间,由于险些没有成本可言。

在华强北电子城,一米柜台走出过几十个亿万富翁。

2007年10月12日,华强北电子市场价钱指数向全球公布,华强北成为全中国电子市场的“晴雨表”和“风向标”。

2008年,华强北被中国电子商会授予“中国电子第一街”的称呼,成为天下甚至全亚洲的电子产物交易中心。

那一年,华强北的山寨机商家多达5000家,华强北日均人流量到达50万人次,日资金流量达10亿人民币。

巅峰往往伴随着危急。

其一,山寨机换壳不换芯,同质化极其严重;其二,山寨机破坏了整个手机产业的良性竞争系统,与手秘密切相关的元器件市场滑向翻新造假的无底洞,在包装、印标、封装、检测,所有印上着名大牌的标签,被称为“自杀式的造假”。

2011年,深圳羁系部门发起了为期6个月的“双打”专项运动,突袭山寨手机商,华强北的山寨机商家急于销毁证据,上千部山寨手机从18层楼上砸下,排场十分壮观。

也是在这一年,功效机最先退出历史舞台,智能手机迅速占领市场。

尤其是在小米、魅族等生于互联网的手机厂商泛起之后,将“性价比”演绎到极致,拖垮了山寨机的小作坊。

与此同时,电商的普及也在瓦解华强北的价钱优势。电商平台价钱透明、店肆之间比价利便,另有华强北所不具备的成熟物流运输系统。

福无双至、灾患丛生。2013年3月,深圳地铁7号线施工,华强北路主干道封锁革新,修路的4年,华强北充斥着梦想破碎的声音。

华强北的小作坊、代工厂和档口老板们,因利而聚,又因利而散。曾经在华强北提货的手机零售雇主,转向了正规手机品牌的怀抱,OPPO、vivo的蓝绿色门店在三四线都会遍地开花,华强北则进入了严寒的冬天。

2017年,华强北重新开街,电子市场已经变了容貌:山寨手机销声匿迹,组装电脑也很少有人再提,电子市场的下一站是物联网,曾经买手机的人现在逛的是小米商城。

那时,很多人说“华强北已死”,但华强北不甘心。

正巧遇上区块链风口,全球韭菜连区块链和比特币都分不清就投入所有身家,华强北愣是靠着卖矿机续命一年。

事实证实,区块链不是造福天堂,而是欲望的深渊,单台矿机的利润从破万跌至几元,再到赔本甩卖。

2017年3月,明通数码城率先转型,摇身一变成为“明通化妆品市场”。

两年后,美妆席卷了华强北。

与美妆区隔通道而望的电子区,主顾罕至,一边提醒着这里曾经的绚烂,一边思索若何收场。

不管美妆是不是华强北的下一个“矿机市场”,至少华强北一直在路上,改变的只有偏向。

因电子而亡

南有华强北,北有中关村。

只有中关村电子城悄无声息的溃败,才足以映照华强北转型的果决。

1980年10月,“中关村第一人”陈春先确立“先进手艺发展服务部”,对外提供科技咨询服务。

随后,一大批中科院、北大、清华的知识分子“下海”创业,在北起燕园、南到白石桥的几公里长街上圈地开店,中关村“电子一条街”初现雏形。

两年前,第一次天下科学大会在北京召开,陈春先被中国科学院破格提拔为正研究员,还在会上拿到了天下科技一等奖。

得奖之后,陈春先曾接见美国考察,看到上千家高新手艺企业云集硅谷、形成了高级院校-人才-科技成果-产物-财富的良性链条,心里不得劲,提及高校和人才,海内也不缺,就在北京的中关村。

1983年最先,中关村区域各种类型的科技企业加速涌现。其数目在1983年只有11家,到1987年底便到达148家。而到了1988年,电子一条街上仅电子及计算机相关企业便到达97家,电子企业产值占比跨越了80%。

中关村电子一条街,是电子行业创业者的福地,这里走出过柳传志、王文京、苏启强,另有刘强东。

1999年起,海龙、鼎好等电子大卖场相继在中关村电子一条街确立,华强北也在同年最先了向商业街的转型。

二者厥后的故事有颇多类似:电子产业蓬勃发展,席卷天下,华强北和中关村划分占有了两块最大的蛋糕,成了造福的天堂,人生运气的转折之地。

2008年,中关村电子市场的规模到达了极点,形成了以海龙、科贸、鼎好、e天下等9家大型电子产物卖场为主导的款式。

一个靠山寨机发家致富,因山寨机衰落而被迫转型;一个靠“骗”赚的盆满钵满,又由于骗而寥寂退场。

2011年,中关村IT卖场电子产物销售额下滑至176亿元,从这里走出去的刘强东所开办的京东商城,净销售额210亿元。

同样是被电商打垮的电子卖场,中关村电子街衰败的锅只能由自己来背,由于这里的商户骗得明目张胆,骗得怒不能遏。

刘强东就曾公然诘责电子城商家:“扪心而问,你们做了若干偷梁换柱的活动?卖了若干水货赝品?暴打了若干客户?这是因果报应!”

《中国质量万里行》2011年第1期的报道中曾详细纪录中关村电子城的圈套。

导购们先用一个低到让人心动的价钱把消费者吸引到柜台,随后示意对方想买的机械没货,若消费者坚持要这一款,导购会鼎力宣传该款产物的“质量缺陷”,最后推荐一款“性价比更优”的产物。

当言语误导消费者的套路失效,商户则会诉诸武力。有媒体报道过,一位主顾在购置电脑时,识破商家的“圈套”,效果遭9名销售员暴打致伤;有消费者上当打电话报警后,商户呐喊:“打也没用,我们都熟悉!”

此外,修屏幕被戳破电池、修电池被烧损主板的情形习以为常,这不是某家商户的套路,是电子一条街多达上百家商铺的配合选择。

苦酒自饮,中关村电子城逐渐成了无客上门的“鬼楼”,成了扎在海淀区荣华闹市中的一根刺。

现在,e天下、海龙、鼎好的电子类商户均已搬离,中关村成为高新手艺企业的办公区,只有苟延残喘的科贸电子城,诉说着电子大卖场的落日余晖。

华强北与中关村,从相似的起点走向差其余运气,正好能够证实:没有人一直引领时代,你能做的只有牢牢追随。

结语

华强北的老板们比谁都清晰,美妆不是3C数码,华强北不能能永远依赖3C数码,更不能能通盘押宝美妆。

归根结底,华强北只是一群生意人群集的地方。既然是生意,利润是永恒的追求,也是华强北野蛮生长的唯一动力。

今天碰巧是美妆,明天也许就是其余,被镌汰的是跟不上时代的行业以及不愿意改变的人。

不想改变的人,无法留在华强北。